没有人知道,【白日窃梦师】患有很严重的失眠症。白胥的睡眠时间,一天不会超过一小时后,而且他从来不会做梦,对梦甚至都没有概念。
对于窃梦师来说,“梦”只是人**的一种体现形式。窥探他人的梦境,只是为了掌握他人的**,给自己增加谈判的筹码,或节省杀人的时间。南柯被很多人评价过“可爱”,被玛格丽特,被管千秋。他不觉得自己“可爱”,但他确实是被白胥保护得很好。在人命和尊严都不值钱的异能世界,**算什么呢。可他却拿这事为发泄点,跟白胥大吵了一架。又或许,其实他也知道**不重要——只是他的**被任何人知道都可以,唯独不能被白胥知道。
他怎么能喜欢上白胥呢。
怎么可以。
在白胥眼里,自己肯定疯了吧。
身为猎物居然爱上猎人。一个成年就要被拍卖的血奴,却爱上浇灌自己的商人。
南柯当时大脑空白,血液冰冷,他不敢看白胥的眼神,夺门而出。他知道自己是灾星,从小不被人喜欢。就连爱情,也畸形荒谬,像个愚蠢的笑话。
但他后面还是去了【西南密林】。
南柯给自己的解释是:无论如何,白胥好歹救过自己一命。
这话让任何一个高阶异能者来听,都肯定匪夷所思。
玛格丽特口中的“可爱”,又何尝不是“蠢”呢。南柯从小到大都是个异类,白胥也经常被他一些舍己为人的善举给逗笑。
白胥揶揄道:“那么善良,我这是养了个小天使吗?”
南柯是A级异能者,但白胥从来没让他真正走进过异能者世界。
白胥平静告诉他:“他们不会给你成长的机会的。你的性格,走出去,第一次成长,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命。”
白胥是仅次于三大工会会长的异能者,一直被玛格丽特视为眼中钉。他知道南柯这样的性格,没有任何试错成长的空间。
南柯第一个进的高阶危险地就是【夜哭古村】。他走出白胥为他搭建的非黑即白的世界,看到外面的血雨腥风,第一反应是慌张,于是用张牙舞爪的冷漠强撑自己。
但也真的如白胥所言。他的第一次成长,付出的代价就是命。
身为【荒芜】,却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。
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喜欢白胥,这群人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吧。这个时代,弱者的喜怒哀乐只会令人发笑。他就像脱光了衣服,只能难堪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。
可白胥从高高在上的观众席走下,到舞台温柔地扶去了他的眼泪。
那枚作为他成年礼的解梦签,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。
一生都不曾做梦的窃梦师,死前,把他的梦留给了他。
白胥在梦中跟他道歉,道完歉,又无奈地笑着说:“那一天跑那么快干什么。”白胥仔细回忆了下那天的情景,跟他解释:“对不起,我当时确实愣住了。”他眼中细碎的笑意,像是温柔的星光。
“你跑出去后我都没回神。”
“明明是你的梦境,我却出不来。”
“原来这就是美梦成真的滋味。”白胥想了想,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:“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做梦。”
【请期】之日,夜哭古村落了场炙热的雪。
红楼灯火通明。
南柯一夜没睡,他给白胥算了笔账,后面他发现,哪怕白胥把他的血抽干去卖。这些年算下来,其实也是亏的。
拂晓时分,伴随那首《葛生》,他才迷迷糊糊睡去。梦里他质问白胥,是不是收养他就是为了去卖钱,白胥想了想,好笑地解释说:“非要这么算的话,这绝对是我做的最亏本的买卖。倾家荡产,还赔上自己。南柯,我有那么蠢吗?”
十七岁那年,睡不着的台风天。有一次窗户没关紧,晚上大雨刮入室内。
南柯迷迷糊糊被吵醒,白胥安抚地摸了下他的头,而后起身去关窗户。
一件很平常的事,却因为那晚,唇角一抹清晰的冰凉触感而显得暧昧不清。雨声大得听不清呼吸和心跳。
他当时以为是雨,是台风带来的潮气。后面想想,也许这是有人长久地注视他后,留下的一个止在边界线的吻。
《万字情书》
陈川惠小时候是个结巴。
因为开口说话就会被一群人嘲笑,慢慢的她就不喜欢说话了,直接从结巴变成哑巴。